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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况鱼塘的钓客们好歹也得吃碗饭。
紧随养猪场,2000年冬天村子也要拆。
起初说是划拨为一个三本的新校区,结果一荒就是两年。
直到去年那堵绵延而颓唐的围墙才被推倒,长出来的是西北汽车城和若干名字都令人眼花缭乱的商业楼盘。
全村十二个生产队分三拨被安置到了平海的角角落落。
出于乡土观念和某种可笑的尊严,村里组织人手到乡镇和市政府闹过几次,最后也不了了之。
当然,村干部都发了一笔,一种靠以往卖树卖地卖机器所不能企及的大发。
01年4月份我们就搬到了这个城东北的御家花园,有个二百来户吧,大多是以前的乡亲。
车载电台突然播放起评剧选段,正是《寄印传奇》里冷月芳的唱腔:「我看似腊月松柏多坚韧,时时我孤立无依雁失群;我看似依然香艳若桃李,日日我严防狂蜂与苍蝇;我看似左右逢源财路广,天天我小心翼翼履薄冰;我看似谈笑风生多雅兴,夜夜我泪湿孤枕在深更……」听到这儿,我嗓子眼就挤出了类似于和尚诵经的声音,没准儿啥也没挤出。
车外艳阳高照,我却不由地脊背发凉,整个人像裹了一层厚实的冰,冒着森森冷气。
下意识的瞥了眼母亲,不想她也瞟过来。
一瞬间,我才发现,她一汪清泉里那些忧伤,已被时间的刷子,冲洗得淡然失色,不着痕迹。
就像谁用橡皮,在大块素描上擦出一团模糊的空白,让我措手不及。
「想啥呢你?」母亲说。
「没啥」我赶紧撇开脸,眼睛有点涩。
「到家了,傻样!」母亲抓过我的胳膊,往她怀里一挽,笑吟吟地:「下车」我家在五楼。
母亲习惯走楼梯,我也只能跟着。
「想吃点啥?」她那条白生生的胳膊在我眼前晃呀晃的。
「随便」「随便随便,随便能吃吗?」母亲在拐角转过身来,绷紧俏脸,却马上又笑了出来。
斜阳黏糊糊地趴在天窗上,仿佛时光在恍惚间遗落的一条残影。
当然不能随便,在母亲提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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